能让风神狼狈不堪的力量他指尖凝出探查的光点,几乎霎时间就锁定了始作俑者。埃弗摩斯如有所感,坦言道:“我并不知晓邪神的目的。”启眉间微蹙,在无言中表达了他对卡克斯的厌恶。从很早之前开始,对方的秉性就一直让他琢磨不定。不过此刻他也不欲纠结,因为更大的力量波动正牵动着在场者的心神。启凝望着眷属们的生命之树,自言自语:“我得先去向他们寻求一个答案。”在潜意识中,他并不想轻易带走这份传承之力,那是一种掠夺。是了,他很好奇,这份传承的坚守。一条笔直的光带自他颈间延展而出,与巨树的根部相连,眷属们出乎意料地接纳了他的力量。启浅灰色的眼眸闪过一抹红光,却又缓缓阖上,他过去从未采用过这种形式,不同于副作用极大的噬魂,这更像是直接借神魂耳目,追溯过往。前提条件是,他必须取得神魂的全盘信赖。与此同时,妘昭回应着生命之树的渴求,将从羽骨簪中得来的神力渐渐返还。依旧是那片原野,只是本该浓黑如墨的夜空变为了不详的深紫色,那尊巨大的青铜神像消失不见,留下一抹熟悉的身影静静伫立。那抹身影主动转身与他对上了视线,精巧无双的苍青色羽衣仅仅包裹住她的上半身,因为在她婀娜的身姿下赫然是四蹄着地的鹿身。她通身的钗环配饰皆为黄金制品,唯有鬓间的香兰蕙草和遮去上半张面容的青铜面具打破了这种统一,如果不是半透明的身躯使然,几乎让人难以看出她仅仅是一个幻影。鹿蹄走动时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待她走近启的身侧,未有任何顾忌地摘掉了那半张青铜面具,露出同妘昭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容。见启的脸上并无过多惊愕,她平静道:“此处是我的传承空间,善之法则,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天空神,你想让我看到什么?”面对启唐突的发问,羲君面色不改,“回忆的画面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从中找到想要的东西。”羲君摊开双手,绿色的神力自地面引向天穹,形成了数个风暴漩涡,巨大的力量俯冲而下,又在地面创造出数个法阵。她径直走入第一个法阵,没有任何征求他意愿的想法,仅仅解释道:“这里,承载着一切的开端。”在羲君身影消失在法阵的前一刻,启踏入了法阵。
他跟随着天空神走过了一片浓重的黑暗,但当他再度可视物时,羲君早已不见踪迹。即使身处回忆,启所见的景象也真实可感,深不见底的崖底不时有风呼啸而过,宏伟的神殿外,过去的天空神正等待着法则的召见。大门在他的眼前开启又关闭,而他周侧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如同直接穿墙而过,进入神殿的内部。鹿蹄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嘚嘚”的声响,那时的神殿内就已设主座,待羲君跪坐静候,一道黑影便倚坐其上。即使有着面具的遮挡,启仍从羲君的眼神中读出了转瞬即逝的错愕,但她很快再度埋首,如从前一般开始汇报诸神的传讯。黑影没有五官,启却不难从中感受出那股熟悉的游刃有余,他冷冷盯着对方模糊的轮廓。“那不是邪神,那是你的半身,恶之法则。”天空神的幻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身侧,贴心地指出了他的误区,“虽然我承认,祂和邪神存有太多的相似点。不,这样才是正确的,毕竟祂是邪神的创造者。”羲君传达完毕后,画面有长达数秒的静默,直到一个光团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主座后,又轻而易举地被黑影禁锢于掌心。羲君的幻影隔空一指,“那就是你,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初遇,对么?”启:他别开视线,突然窥见了天花板上的那幅壁画,与后来的画面不同,此刻的后土地图上除却大洋彼端的失落之地,其余诸神的复苏之地俱有荧光闪烁,不同的光彩代表着他们的神力各异。天空神的幻影也随之仰头望去,喃喃道:“一切的平静都还未曾打破。”跪坐于地的羲君缓缓起身,从前恶之法则未能化形时便可通神言,对她的谕令皆是直接传入她的神识,这次也不例外。羲君走出了那道厚重的殿门,他们的视角瞬间转换至殿外高崖,那里尚且没有法则屏障的阻挠,只见羲君展开双翼飞往云境的前一刻,目光凝重地回望了一眼法则神殿。幻影带领着启又回到了一片黑暗的空间,他们朝下一个法阵的入口不断行进,“恶之法则借我之口让众神明知了祂的苏醒,却没有引起预想中的震荡,直到风神阿涅来访,他在卡克斯诞生之前就预知了这场浩劫。”羲君立于祭台之上,向眼前的白发老者予以致意,“风神,你未曾离开玛萨,已逾百年。”她能感受出对方作为贤者高涨的神力,虽然带着盛极将衰的不祥之兆。“不错,因为我用这些岁月积攒下来的力量,推演出了未来的趋势。”羲君几近色变,每位神明都具有预言的能力,但这同时会给他们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她不愿追问何至于此,因为阿涅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一切,于是天地间便只闻她的叹息:“异变带来的总是厄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