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或者找点其他乐子。
基地欢迎所有人,除了背叛者。守卫在内外巡逻,尖尖的警戒塔俯瞰着墙下的外来人员。
要敲门吗?绕来绕去没有找到门铃,秋夜音驻足在黑铁的大门前迟疑良久。他没有见过傅邺川的真人,也没有能跟对方搭上关系的途径,怀着一腔冲动就跑过来未免有些草率了。又站了两分钟,终归有点忧心未知的风险,他转过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放弃了投奔大佬的想法。
附近有一间小小的荒废的教堂,在那里凑合一晚吧。他决定道。一股悲伤涌入沉闷的心房,情绪十分低落,他抬起手揉了揉湿润的蓝眼睛,却没有哭泣:回不到现实,当不回身份高贵的秋小少爷了,他必须坚强起来,靠自己在末世存活。
“喂——”陌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是站在塔里值班的守卫人员,“你不进来吗?我看你在那里站了半天了,是来找人的?”
得到了官方援助势力的回应,本该欣喜若狂的,借此机会卖卖可怜混入基地说不定也能行。不知为何,秋夜音却并不想那样做。他仰起头,对头顶看不清的人影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不是,我走错路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凭借着最后的自尊心没有暴露自身落魄的事实。
设施完备的基地、幸存者的乐园被他抛在了身后。依稀有大门开启的声音响起,可能是谁出于好奇或戒备心理追过来探问情况。他由快步行走改为一溜小跑,东拐西拐避开了跟来的人,最后还是忍不住蹲在阴暗的墙角抹起眼泪,单手抱住膝盖把自己蜷成一团。
讨厌这个世界,非常非常讨厌。如果他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就好了,就能轻易地让那些远比自己活得舒坦的家伙吃点苦头。
眼泪滴到地上,砸出“砰”的轻微响声。衣角的黑纱飘起,秋夜音撩起纱带,擦干了不断分泌水渍的眼角。
他在教堂睡下了。青石砌成的古老教堂尽管残破而狭小,依然屹立在废土一隅,散发出庄严的气氛。斑驳的彩窗经过了时光的洗礼,昔日的光辉不再,精美的窗花早已无法识别轮廓了。世界已经毁灭,信仰已经毁灭,还有谁会在这里祈祷呢?唯有一言不发的教堂本身在此静候着,显得是那么安详,历尽风雨而不动摇,为仅存的人类制造一处难得的宁静之地。
“上帝,如果你真的存在,让我经历这一切又有何深意?”
清晨再度来临,阳光灿烂如昔,斑斓的色彩透过破裂的穹顶播撒在青翠的杂草地上,将空气中浮动的灰尘照耀成如梦似幻的泡沫。
秋夜音跪在十字架前,拈起一朵野蛮生长的小花。花朵是幼小、杂乱而又生机勃发的,在满是废墟的世界生长而出,仿若神明之手种下的奇迹。
如果全能的上帝真的存在,为什么只是坐视痛苦和绝望产生,为什么要让人类生活在荒凉之地忍受折磨?祂的仁善何在?祂的关怀何在?以慈爱守护人类只是信徒擅自传播的谎言吗?
“我不相信你,不期望你。既然你选择冷眼旁观,那就见证着吧,见证我对你创造的世界是如何施展报复。”
将憋在胸腔许久的怒气一股脑倾泻给不存在的神明,秋夜音撕碎了花瓣,捻破了花枝,擦了擦沾有汁液的白皙手指,从地上站起身。
他要担任游戏世界的超级反派,给那些排斥自己、漠视自己的npc和玩家迎头痛击。
“神明代行者”是由研究员组成的宗教,信奉能够通过科学研究无限接近“上帝的真理”。在游戏设定中,魔法是他们研究的产物,别名为“异能”。
这帮被他人厌恶鄙夷的恐怖分子把机密的实验室隐藏在南极,周围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将银色的金属门包裹在中间,形成天然的伪装外衣。
当空的太阳将灼热的温度投掷在连绵不绝的冰川上,却无法将其融化,反倒被光洁如镜的表面反射出强烈的光芒。在白炽的光芒之间,一点红光格外醒目,是监控摄像头在闪烁。
时隔多日,秋夜音又回来了,回到了这片冷酷而纯净的土地。他对准缓缓转动的摄像头,任它扫描自己的面部。镜头倒映出漂亮的脸和后方皑皑的白雪。
“滴。”门开了。
和经常出现在电影里的黑暗实验所不同,“代行者”的1号实验室布置得相当有人情味。秋夜音走进去,在门口蓝格黑底的方形地毯处跺了跺脚。鞋底的雪渣落在地毯上,被室内温暖的热风吹成滚动的水滴。
这块毛茸茸的毯子,是老成员为了庆祝新人的加入而放置的,也就是说,原本就是用来欢迎秋夜音的礼物。他在此停驻片刻,略微有些伤感:nppc,对自己再好也是假的,更何况还是反派npc呢。他想得到的是玩家的接纳和认可,得不到的话,就改变念头想把一切都毁了。
门内和暖如春,门外天寒地冻,一门之隔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秋夜音叹了口气,反手按下关门的按钮。金属门闭合,将可怕的风雪连同呼啸的噪音一起阻隔在并不遥远的外部了。
“中午好,r秋。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收到身份扫描仪传来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