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知荔被闹钟吵醒时,床上只有她自己。
昨晚洗完澡后,直到最后她都没再说话,一直在假寐,是林知聿给她换上了睡衣吹干头发后抱她回卧室的,然后他自己去冲了澡,睡在了林知荔身旁。
后来林知荔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忘了。
林知荔走出房门,没看到林知聿,但却看到了餐桌上摆着一碗蛋炒饭,下面压着一张便签。
“荔荔,起床后记得吃早饭,白天我有事出门,晚上我朋友给我举行举个小型接风宴,大部分人你也认识,知蕴也会来,她说好久没见你了非要你也一起,晚上我再来接你。”
一起床就有饭吃,林知荔心情颇好。
……
等晚上林知聿来接林知荔时,在小区大门口附近一眼看到了路边等候的林知荔。林知荔随意穿了一条祖母绿荡领吊带裙,脖子上系了根同色丝巾,一头黑发用抓夹盘了起来,娃娃脸配上成熟的打扮,不仅没有小女生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反而是有种想让人采撷的韵味。
“本来这么热的天我是不需要系丝巾的,”林知荔刚坐下就抱怨了一句,“被狗咬了一口,一晚上都没消下去。”
林知聿硬是听出了一点娇嗔味,笑着递给了林知荔一杯奶茶。
“刚才路上买的,去冰少糖。”
两人停好车在餐厅服务员的引导下走到雅间里,刚接近门口,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在大声责问别人:
“钱前,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你再瞎说我现在就拿个瓶子把你脑袋砸烂你信不信!”
“我再说几遍都一样,你那个堂姐就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
随后竟真的听见了酒瓶碎裂和众人拉架的声音。
林知荔一下子听出来是林知蕴在说话,不等林知聿反应便一路小跑推开门。
“知蕴!”
还好,是林知蕴拿着酒瓶指着别人。
“林知荔,你来的正好,你妹妹正要给我脑袋开瓢呢,你自己告诉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钱前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吊儿郎当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林知荔前床伴众多,她选择床伴最重要的原则就是一定要是陌生人,和她的亲朋好友一点关系的没有的陌生人。
但钱前是个意外。
他是林知聿的高中同学,从前林知聿暑假在她家帮她补习时,钱前家正好在榕市,便来找过林知聿几次。
那时候林知荔涉世未深,对每次来都给她带点新奇的小玩意儿的钱前充满了好感,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搞到了一起。
林知荔知道,钱前压根儿没想过和她正儿八经谈恋爱,甚至是有些瞧不起她的,林知荔当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都是上床,怎么男的就瞧不上床上主动的女性呢?
长大后她想明白了,因为有些男的就是贱,比如钱前。
后来,开学后的钱前以高中学业忙碌不要再见面为借口分开时,林知荔一口便同意了,本就是互利互惠的床伴,谈什么感情。
她不知道的是,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钱前回榕市休周末,恰好看到了林知荔一脸娇羞的坐在一个男生自行车后座上,林知荔的表情和神态,与和他乱搞在一起时一模一样。
本来已经过去了十年了,这件事早就被钱前抛之脑后了,但当他坐在酒桌上听到林知蕴给桌上一个家世样貌皆出众且单身的老同学疯狂吹她姐姐多么多么优秀,意图想给她姐当月下娘子时,最近诸事不顺的钱前突然一阵不忿涌上心头,想都没想的就说了一句:
“你口中的姐姐,不会就是林知荔那个婊子吧。”
钱前一开口,热闹的酒桌上顿时鸦雀无声。
林知聿读的是私立高中,高中同学家里大多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因为里面的学生大部分读完高中就出国留学,为了保证国内升学率,高中每年都会面对全省提供十几个免学费名额,供家中负担不起高额学费但学习优异的学生报考,钱前就是其中一个。
钱前从前端的是温润君子的模样,多年未见,猛地一开口就是“婊子”,让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林知聿二人走到门口时,听到的就是林知蕴责问钱前的声音。
林知荔快步上前扶住了林知蕴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下来。
旁边一个相熟的学姐,轻声给林知荔和林知聿说清了前因后果。
林知荔太明白钱前的心理了,她以前瞧不起嫉妒林知聿的自己,觉得自己像只下水道里的老鼠,现在她也瞧不起钱前。
高中时身边同学都是小公子小公主,就他一个普通人,都不用别人欺压他,自己瞧不起自己罢了,现在重聚,发现旧时同学或靠家里或靠自己都更上了一层楼,纵然高考考上了名校,毕业后还是个普通的打工人,压抑的久了,人也就变态了。
“林知荔,你自己说,高中时我是不是花了一千多块钱睡你!”
钱前破罐子破摔地开口。
林知荔眼看着刚安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