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周一早上,再坐最早的高铁回来。
那座城市的景点,一直到一个月后他才有机会去看。
断桥西湖,其实也没什么看头。
冷淡下来其实是件悄无声息的事。彼此都拿了忙碌做借口,但也心知肚明,省下来的路程三小时,也只是在家看着天花板发呆。
距离不再孕育思念,反而变成负担。
上个月,秋秋开始提起结婚,两个人约好要聊一聊,但又将时间无限拖延。
想到这个周末,他突然觉得头疼。
想象里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婉转着说辞,又试探彼此的反应,像是种刻意设计后的甜蜜谈判。
总觉得啼笑皆非。
先生您好,我们快打烊了,请问还需要点单吗?
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越过他看向他身后,他又在琥珀里看见那片蓝色的海浪。
不知怎的,服务员没问她,直接走开了。
他恍惚了会,犹豫了下要不要回头看一眼。
将要转头的时候,身边突然闪过一片蓝,有几捋发丝擦过他的胳膊,星点的酥麻。
他像是闻到薄荷的味道。
蓝发姑娘站在吧台,巴掌大的脸依旧藏在海浪里。
她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很宽很阔,有客人从她身旁走过,掀起一阵风,那衬衫便鼓了起来,又慢慢地沉下去,妥帖地罩住她的身子。
他极少打量女生,那并不礼貌,可此时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脚上。
小小的一双脚,踩在一双同样蓝色的人字拖上,一只脚踮了起来,只脚尖还与人字相连,脚跟连着腕向上,是细白的腿,短裤只露出个边。
白衬衫又扇动了下,像是裙摆,也像翅膀。
胳膊那处突然痒了起来,他摸了摸,却从指尖就开始颤。
去握杯,酒只剩底,薄荷叶黏在了杯壁上。
也许他可以请她喝一杯酒,只是很随意的一杯酒。
但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图。
他将薄荷叶从杯壁上拿了下来,放进嘴里嚼。
并不辛辣,只是微微有些苦,喉咙又开始干涩。
身体已做出动作,站起来走了过去。
但大脑并不能给出答案,他是要走向她,还是推门离开。
离那片蓝色愈近,路线仍是笔直的,他并没有转弯。
似乎又闻到薄荷味道,也许是他嘴里的,也许是吧台的,也许是她身上的。
但解了他的干涩。
他攥了攥拳,斟酌该怎么开口。
蓝色突然扬起,是她端了两杯酒急急地走过来。
他还未能看清她的样子,也没能来得及躲开身子,两杯酒撞到了他的身上。
她仓皇抬头。
他先捕捉到她生动的表情,紧张还留在脸上,又带着点错愕。
再是看到她的五官,眉毛扬起,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盛着朦胧的水汽,像是酒后的醉意,嘴唇的颜色很饱满,衬得咬着的几颗齿愈发白。
这五官让他觉得熟悉。
她转身去吧台拿纸巾,手擦上他衬衫,几下后又立刻缩了回去,只把纸巾递了过来。
身体似乎还留着她手的余温,他在摸索记忆后终于想了起来。
夏绯?
她偶尔发在朋友圈的照片里,确实有这样一头蓝色的长发。
她猛地抬头,眼睛里的水汽让他看不真切。
他以为她没认出自己,正要开口,已经被她打断。
好久不见啊,周时~
准确地被叫出了名字,他有点愣怔。
酒滴滴答答地从衬衫流到裤子上,黏腻腻的,在最尴尬的位置上。
他低头去擦,嘴上先说出:没关系。
明明她忘了说对不起。
可能是因为,视线里她脚趾绞在一起,似乎充满歉意。
她叹口气,迟来的道歉:对不起,我喝醉了,你原谅我吧。
直白得让他发笑,他点点头:好吧,原谅你。
突然在想如果刚刚请她喝酒,一抬头发现是老同学,该有多狼狈。
衬衫裤子都贴在了身上,再多的纸巾都收效甚微。
他一抬眼却发现她正盯着自己湿掉的位置,对上视线后她火速转头,脸上红晕蔓延到耳根。
呃
她思考了下,想到的方案是将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围在了他身上:我、我给你挡着点吧
她的手圈着他,距离那样得近。
大片雪白的脖颈,锁骨凹陷出两团阴影,在靠近左肩的位置一枚小小的痣。
喉咙又开始干涩,他逼着自己转开视线,低头看了看身上围着的衬衫。
笑:这样挡着好像更显眼了。
他接过衬衫,披回了她肩膀上,又找了个借口:再把你的衬衫弄脏就不好了。
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