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廊的转角处等着,没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他们确切说了些什么我听的并不清楚,但不外乎是在讲祁霆的手术结果,以及一些注意事项之类的吧。
待他们结束谈话,我才现身,巖默允见到我时微微一愣,道:「你醒来了啊?」
「嗯,祁霆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手术很成功,以后只要好好復健,肩膀很快就会恢復了。」他放心似的朝我笑了笑,紧接着说:「他现在被转移至恢復室了,大概一个小时过后被转去普通病房,你就可以去看看他了。」
我頷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祁霆他妈妈都没有问起祁霆是怎么受伤的吗?」
他摇了摇头,「感觉她根本一点也不关心他,就连刚才医生在说话的时候她也是心不在焉的。」
我叹息,「这么说来,刚刚她说祁霆是他的继子,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是祁霆真正的妈妈。」
「也难怪总是对他那么狠了。」
我和巖默允在等候区里东一句西一句地胡乱聊着天,而祁霆母亲也不知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自从和医生说完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小时一晃眼就过去了,几名护士前来和我们说明祁霆的状况,完毕,便将祁霆从恢復室里推了出来,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我们一路跟在后面,他的点滴仍然吊着,满满一罐,似乎是方才重新补充过,一名护士推着点滴架,其他几名则是推着病床,脚步迅速的移动着,我和巖默允保持快走才不致于落在后头。
进到病房,几名护士将祁听搬上另一张床,之后再低声交代了几句话便速速离去。而我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其馀地方皆被帘子围住,形成四个隔间,每个隔间的位置不大,仅仅在床边设立一个小小的茶几,以及一张不软不硬的沙发。
而这间房里目前没有其他病患。
我将目光移转至床上的祁霆,他的肩膀被好几圈绷带紧紧缠住,右手手腕处扎了一针,连接到病床旁边的点滴。他仍闭着眼,呼吸浅浅慢慢的,我不知道他究竟只是因为麻药未退而睡着,还是尚未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我伸出手,欲握住祁霆至于棉被外的左手,然而,在我碰触到他的那一剎那,他的手指不易察觉的微微向内蜷曲,我愣了一会儿,终是握住了他,脑海中不禁回忆起祁霆对我种种的好。
我黯然看着他沉沉的睡顏,鼻头有些酸酸涩涩的,我轻声低喃:「祁霆,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看到你受伤,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有多重要,重要到值得你这样为我受伤?
朋友之间,也不至于义气相挺成这样吧?
我努力抑制住眼角的泪水,哑着声说:「之前你跟我说,我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你会好好的保护我,可是??你自己都受伤了,还管我做什么!」
最后,我仍是忍不住大哭出声,眼泪一直掉一直掉,滴滴答答的落在病床上,浸湿了一小块的床单,我握着祁霆的手,止不住的继续哭泣。
而巖默允就站在我的身后,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