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酥脆饼皮内包含的酢浆则混入了当季的藕粉,甚为香浓。
此外,还有四碟时令小菜,分别为蟹黄酿豆腐、板栗炙鸭脯、飞鸞膾(烤至半熟的野鸟肉片)、香芹百合。
如此色香味俱全的一餐,陈婤吃得津津有味,却看皇帝吃得慢又吃得少。显然,皇帝还在哀悼薨逝不久的太子,也对离世将近一年的宣华夫人念念不忘
陈婤设身处地,揣摩皇帝的内心世界,越来越觉得,皇上其实是有个情有义之人!
杨广看出了陈婤的心态已有改变,就趁机低声问道:“婤儿,今夜你留下来陪朕,好不好?”
陈婤驀然间脸红了。她低下头,囁嚅道:“皇上的圣意,婤儿不敢不从。”
杨广伸手过去,在餐桌上握起了陈婤的一隻柔嫩小手,举到了他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接着温言软语说道:“朕不要你不敢不从,朕要你心甘情愿。君无戏言,朕说过了不会再对你用强,就要说到做到。今夜,你可以穿着衣服睡。朕只想抱着你,决不勉强你。”
在这一刻,陈婤由衷受到了感动。她点了点头,内心暗想:或许,这就是命吧!自从去年腊月,皇上明言要婤儿作姑姑的替身,自己一直不情不愿,却怎么也逃不掉!问题是,假设真的逃走了,也很幸运没有碰到歹徒,是否就能如愿遇到一个如意郎君呢?又如何能保证不会再像误信杨暕那样,再度看错人呢?算了!不如放弃自己对于一夫一妻、恩爱婚姻的理想,尽力来抚平皇上心中的创伤吧!只要他是一位好皇帝,也是好男人,即使婤儿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替身,永不可能得到真爱,那就当是婤儿替姑姑还他那一片痴情好了
怀着认命的心理,陈婤任由杨广在晚膳后牵起了她的小手,带她走进皇帝寝宫的主卧房。这乃是皇帝选择独睡时所用,隔壁有个小型的天然温泉浴室。杨广让陈婤先到温泉浴室去洗澡,并用浴池边的洗面池来洗脸、涤齿、漱口。等陈婤走出来,她仍穿着秋香色绸上衣,但下身只有一件长度到膝上的白绢衬裙,洗净的双脚不再穿袜子,但还踏着从结綺院穿来的木屐。
杨广注意到了陈婤修长的小腿,脱口说道:“你的腿也很像你姑姑”
陈婤没有答腔,只垂下了浓密的眼睫,显出了一种在她本人身上比较少见的,却极为神似她姑姑陈蕙的婉约韵致。杨广怦然心动,伸双手过去举起了陈婤,把她放到龙床上坐着。然后,他自己到隔壁的温泉浴室去,匆匆漱洗,儘快回到了陈婤身边。
杨广已经脱去了龙袍,只穿着一条及膝的黑色短裤。儘管陈婤见过他肌肉发达的赤膊,但不知怎么,仍像第一次看见一般,顿感羞赧。
“难怪皇后总说,你还是个小女孩。”杨广望着陈婤娇怯的模样,轻叹道:“朕曾经对你太心急了,你怪不怪朕?”
陈婤摇摇头,又低低垂下了头。
“你现在特别乖,平常的伶牙俐齿都不知到哪去了?”杨广取笑道。他伸手摸了摸陈婤宛如黑缎的直长发,又低声说道:“我们睡吧!”
杨广在龙床外侧的绣褥上仰卧,顺手把在内侧坐着的陈婤也拉得躺下来,让陈婤把头倚靠在他自己宽厚的肩膀上,又为两人盖上了锦被。在这清凉的秋夜里,杨广温暖的怀抱令陈婤倍感舒适。她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陈婤忽然醒来,发现自己的头颈枕在杨广粗壮的臂膀上。她恐怕压太久了,会压得杨广臂膀痠痛,就抬起头来,并伸手握住杨广的手臂,把杨广的臂膀从她头颈底下移开,放成垂直。在这过程之中,她弄醒了杨广。
“婤儿?”杨广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陈婤轻声答道:“只是不要压着皇上的臂膀太久,免得会痠痛。”
“那怕什么?有点痠痛又何妨?”杨广充满豪气说道,又伸手抱住了陈婤。
陈婤只好把头靠到杨广宽阔的胸膛上,以避免再次压到他的臂膀。
“想不到,你还会心疼朕!”杨广颇有感触,含情脉脉说道:“其实,朕更心疼你。朕时常回想,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曾把你弄得很痛?”
“不要紧的,痛过那一下子就不痛了。”陈婤细声回道:“皇上当时说了,凡是女人,总要经过这一关。”
“可是,那是朕强迫你的,还给你上了手銬脚镣!”杨广忽感羞惭,喟叹道,又小心翼翼问道:“你恨不恨朕?”
“曾经恨过。”陈婤坦白答道:“现在已经不恨了。”
“婤儿,朕想问你,”杨广忍不住问道:“你那首七夕诗,以含蓄的笔法描写男女欢情,构思究竟是从何而来?你下笔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朕?”
陈婤差点被问住了。她想了一想,才悄声答道:“写诗需要经过美化,皇上自己是才情极高的诗人,必然比婤儿更有体验。不过,婤儿必须坦言,假如不曾经歷过流珠堂的元夕,婤儿就写不出那首诗。”
“婤儿!”杨广深感震撼,几乎哽咽着说道:“你不知道,朕多么想,把要给你姑姑,而永远再也给不了的,都给你!每次见面,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