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郎和满宝应下,一个请了邱老汉入内,一个则拉了邱培进去。
进到院里,周四郎也大大方方地和人介绍邱老汉。
邱老汉的一颗心彻底放下,笑着和人作揖后便随周六郎去了偏院。
周六郎解释道:“我才从厨房里出来,得先换身衣裳。”
邱老汉便问道:“你们家办酒席还需要你亲自下厨?”
“有两道菜是我做的,其余的是容姨和别的厨娘做的。”周六郎笑道:“刘老夫人还从外头酒馆里请了一个大厨来掌勺,一会儿您尝尝菜色怎么样。”
邱老汉左右张望,叹气道:“你们家都住到崇远坊来了,你还做厨子吗?”
周六郎一脸迷茫,“不做厨子我也不会其他的呀,住到崇远坊来就不能做厨子了吗?”
邱老汉一听,心更安定了,笑着点头道:“能做,能做,是我想岔了,哈哈哈……”
这几天老周家的饭馆虽然开着,但人似乎很忙,明明听说周四郎人已经到了京城,却迟迟不上门提亲。
正月里周五郎上京后就和他们家说了,说老周家已经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只是他年纪有点儿小,得等周四郎到了以后才好做主提亲。
不过虽然没正式下定,但两家的亲事却是双方认可,半条街上的商户都知道他们两家要结亲了的。
可周四郎上京来两天了,不仅他没上门,周五郎也不见了踪影,周六郎更是每天待在隔壁饭馆里不出门,他们是女方,总不好上赶着提。
一直到周六郎给他们送了请帖,他们拿着帖子一路进了内城,又到崇远坊,别的不说,这心是越走越忐忑,那是忍不住哇凉哇凉的,还以为好容易说定的亲事又没了呢。
周六郎带着他到偏院,陆氏正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五嫂,这是邱叔,您先招呼着,我去换身衣裳。”
陆氏应下,连忙请邱老汉坐下,然后去倒茶。
邱老汉怕老周家反悔,老周家其实也想早点儿定下亲事,也怕周六郎的这门亲事吹了。
毕竟他岁数不小了,这两年他的婚事都快成老周家的心病了。
本来周四郎还想着等他媳妇病好了再上门提亲呢,不过今天邱老汉既然来了,那便趁机提一提,等方氏病好了再正式上门提亲。
周家这一场乔迁宴,那可真正意义上的囊括了各个阶层,有邱老汉,有郑大掌柜等人,也有庄先生的朋友姜先生等人,周立学等人的同学,还有国子监里的同学、世家公子、勋贵家的少爷。
后宅还好,前院却是囊括广泛,好在地方够大,而刘老夫人早安排好座位,邱老汉和郑大掌柜等人坐在一起,不多会儿就热络起来,倒也不至于气氛冷淡。
而不太熟悉的孙张杜三家则和唐大人他们坐在一起,更不会冷落,毕竟他们也属于邻居,平日里各种官场宴会上没少见面。
白大郎也请了他的同学来,大家便是不熟,平日在学里也是听过一些人的名字的。
比如白善,现在国子监里可是赫赫有名,整个国子监就没有不知道他的学生;
比如殷或,他也很出名,毕竟他一入学就上了绝对不能靠近,不能结交的名单帮手;
再比如季浩,作为前左相的小孙子,中途入学,他也是很有名的。
对了,季相致仕了,他上了两次折子,皇帝第一次意思意思挽留了一下,第二次便同意了。
他现在还是左相,不过基本上都把手里的活儿交给旁人了,连早朝都不上了,听说把手上的事情交代完了,他还想上书回乡呢。
这一对君臣算是和平分手了,前一段龙抬头,皇帝还在人前感念了一下季浩早些年的功绩。
不过听说季浩的亲爹季翔外放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京城。
白善提起这事的时候还和满宝说呢,“皇帝的嘴,骗人的鬼,所以你进出宫廷可别相信什么金口玉言,皇帝惯会骗人的。”
真那么感谢季相,把他儿子往六部里提一提多好,结果外放了,显然,陛下还是介意季家先前在益州城的所作所为的。
白善倒没觉得皇帝做错,季相不能约束家人,受罚是应该的,但他觉得皇帝一边罚人,一边却又表达了君臣情深就很……虚伪了。
不过,白善觉得,大人的世界里总是虚伪多于真实的,他已经习惯了。
这种事情白善想得通,但像季浩这样单蠢的人却是连表面都没看出来的,他如今还没领悟到危机。
所以一点儿也不紧绷,每天该玩玩,该乐乐,除了嘴巴没那么贱了,和在益州时的生活也不差多少。
嗯,依旧是那么的直言不讳。
所以坐下以后,他左右看了看,皱眉问白二郎,“你们两家都借助在周满家里了?”
一旁的封宗平差点儿被刚放进嘴里的肉丸子给噎住,易子阳很庆幸自己没吃东西,他放下碗筷看向季浩和白二郎。
白二郎却没能领悟他潜在的意思,点头道:“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