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没有去跟踪一探究竟,满宝和白善宝也将此事压在了心底,只在晚上趴在窗口那里往院子看一看,在点心没再少过后,他们就知道那个人不会再来了。
这似乎是好事,但不知为何,满宝和白善宝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一连两天都有些低落。
因为外面不太安定,周四郎和周立君也不好出门做事,每天待在院子里也有些垂头丧气的。
已经过去四天了,官府依然没抓住刺客,昨天又有官差跑来查了一遍,这一次要敷衍得多,但也搜检了一遍,总有人粗手粗脚砸坏东西,这引起了大家很大的不满。
周四郎偶尔出去巷子里蹲着,跟邻居们抱怨那些官兵太过粗鲁。
不过这一次他们或许是察觉到了大家的不满,也有可能是因为上面的要求,没人敢再顺手拿东西。
虽然如此,大家还是抱怨不轻,“铺子都好几天没开门了,这一日就要亏去多少钱呀。”
“如今菜蔬都涨价了,城门再不开,我们家连菜蔬都吃不起了。”
“别说菜蔬了,现在大街上二十步一岗,凡是路过的男子都要检查一遍,没见巷口卖水的老郑都没来了吗?听说昨天他推着一车水过来,被检查了五遍,身上的钱都被搜走了……”
“所以现在还得我们自己去挑水,出门的时候身上还不能带钱和值钱的东西,不然非得给你搜干净不可。”
“唐县令怎么不管管,竟让王府的兵来搜检。”
“嘘,你小声些吧,自端午那日后,谁再敢说益州王的坏话,那就是跟刺客一样心怀恶意,小心跟严家巷子那边的严三一样被抓走。”
大家议论声一顿,安静了片刻便说起其他的话题,“你家还有咸菜吗,我想着买不到菜蔬,用咸菜拌一拌馒头也不错。”
“有倒是有,但也没多少了,我倒觉着你家院子里种的嫩黄瓜不错,可以切了腌酸,那也是很可口的……”
周四郎听够了八卦便跟人打了个招呼回家去,庄先生知道了外面的议论,垂下眼眸想了想道:“城门封不了多久了,现在还抓不到刺客,益州王府恐怕会加重搜检,你们这两日尽量不要出门了。”
周四郎应下,正好今天他去买了不少菜蔬回来,可以减少外出。
而城门开的比庄先生预料的还要早,就在他们议论的当天傍晚,唐县令派重兵把守住城门,然后将城门打开了。
所有还滞留在城中的人,搜检过后,又能找出三个以上互相为证的同伴便能出城去。
如今还滞留在城内的人多为壮年。
因为在之前的四天时间里,唐县令一直开着小城门,妇孺老幼,只要不是携带能藏人的行李,都可以在检查过后出城去。
益州王府的常长史脸色沉凝的看着,见剑拔弩张的气氛缓下,这才扭头看向唐县令,“唐县令能保证拦下刺客吗?”
“已经四天了,你们把益州城都来回翻了三遍了,找出人来吗?”唐县令道:“找不到人,再封着城门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开了城门,将人引出来。”
“这么多人,又多为青壮,你能认出刺客?”
“不能,”唐县令理所当然的道:“你们不是说他们受了重伤吗?四天没医没药,只要他们敢来,士兵一搜,自然就搜出来了。”
“万一他们上了药伤好了呢?”
唐县令便隐含讥讽道:“城内所有的医馆药铺都叫你们接手了,他们还能上哪儿拿到药?秦侍卫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们身受重伤逃不了多远吗?”
常长史没有再说话。
因为要搜查,所以速度很慢,可再慢,两边城门大开,一个一个的放出去,聚集在城内的人也在慢慢的减少。
天还没黑,要出城的人全都出去了,刺客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常长史脸色越发冷凝,“会不会是前几天从小城门里跑了?”
“不可能,”唐县令慢吞吞的道:“小城门里只放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以及妇人离开,当时秦侍卫也是派了人在一旁看着的,出城的人不会有问题。”
常长史忍不住呢喃,“那他们到底藏在了哪儿呢?”
唐县令没说话。
常长史很快回过神来,看向唐县令,眯着眼睛道:“唐大人是出了名的刑名高手,也查不出他们在哪儿吗?”
唐县令垂下眼眸,一脸感叹的道:“这些刺客很高明,唐某至今一点线索也没有。”
常长史皱起了眉头。
唐县令便问,“你们可有从他们的来历里查出什么来?”
常长史立即绷紧了脊背,沉重的摇头道:“没有。”
唐县令便没有再问,他看了一眼下面空下来的城门,转身道:“走吧,今天晚上你们还可以再查最后一遍,明日城门就要容许进出了。”
常长史脸色有些难看,跟着唐县令下了城楼。
常长史回益州王府去了,唐县令不知道他能不能休息,反正他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