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挺好哄的
一月末连着几天都在下雪,本就体质不算好的宁染在接连几天的降温里不小心染上了感冒。
数九寒天里的这场感冒来的突然,虽然家里有周姐在,但或许是厉骋在外出差身边没人看着,每每吃药的时候宁染总是敷衍了事,这么一来二去,拖得这场感冒也是越发的严重。
不过好在厉骋回来当天宁染的高烧终于降了下来,只是他们的冷战好像还没结束,碍于面子和骄傲,宁染并不想厉骋知道自己生病的事,而周姐看她精神不错,也害怕厉骋会责怪,便也没有提这茬。
临近年关,应着厉母的要求,午饭过后厉骋带着宁染回了趟老宅。
一路上车厢内的气氛实在安静的过分,凝固的空气中充斥着满满的尴尬和沉默,厉骋几次三番用余光去打量宁染,小心翼翼的,不敢让自己满溢的思念流露太多。
他已经记不清他们有多久没说话了,没见面的这段时间,他总是在后悔自己那天的冲动,好几次打电话回家,旁敲侧击地想从周姐那知道她的情况,但周姐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她在书房,她在看书,她在总之,就是没有关于他的。
前方红灯亮起,男人缓缓踩下刹车,忍不住的,又瞥了眼副驾上的人,厉骋有心想要缓和之前的矛盾,他想和好,很想很想,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放松,借着这个等待的间隙,厉骋故作自然地侧过头,问宁染:冷不冷?说罢又用手背碰了下她的手指。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气还没消,还是单纯厌恶他的碰触,厉骋刚一碰上宁染就收回了手,对于他的问话她只是摇了摇头。
至始至终宁染都没看过厉骋一眼,无声的表达流露着敷衍,朝外侧身的姿势同样也透着浓浓的排斥,厉骋的心仿佛被狠狠一刺,就连呼吸都是痛的。这场冷战的博弈中,从他开始想念、心软的那一瞬起,厉骋就全军覆没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她压根就不稀罕。
很快绿灯亮起,车后传来了催促的鸣笛,厉骋转过头,眉间隐忍,眼底紧紧压着某种即将要爆发的情感,但即便如此,车子再次启动时,他还是把车内的温度又调高了些,刚才碰过去的时候,她的手有些冷。
车又继续开了一段路,宁染在车厢内冰点一样的气氛中缓缓将手抵住了小腹。
早上吞的消炎和感冒药应该是起了作用,虽然把高烧降了下来,但她实在胡乱吞了太多粒药片,整个胃这会儿好似拧着一样,疼的厉害,意识也渐渐开始昏沉。
宁染几次吞咽口水才堪堪压住了喉间泛酸的恶心,可无济于事,身体里的疼痛一波推着一波,无休止地在四肢百骸里蔓延,但这些怪不了谁,是她的自作自受。
她并没有想到这场小小的感冒会一发不可收拾,宁染承认最初是有些赌气的成分,但厉骋的突然回来,又让她开始心慌了。医院那次她抓伤了脖颈,他那句作死的话和当时铁青的脸色,宁染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她并不希望这场意外的感冒叫厉骋对她误会,然后,再突然消失好几天。
习惯一个人之后,好像真的会变得奇怪,不见面的日子里,两人相处的细枝末节,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就连那个午后,阳光下的拥抱和吻,总是不断在眼前浮现,她的生活明明单调而又无聊,可他的身影却到处都是这些,都在提醒着宁染,她在想念的事实,那样的想念就像烟瘾,尝过了就不会忘,即便想戒,也会卷土重来。
她被复杂而又矛盾的那些情绪逼近了不见天日的死胡同里,一时找不到宣泄的口子,而这场突然来的感冒成了宁染理所当然发泄的途径,但她似乎用错了方法,这种作践身体的愚蠢法子,不过是在伤人伤己。
两人到老宅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雪了。
家里早早有人等在了门口,见厉骋停好车,赶忙撑着伞小跑着过去开门,不过里头的人却冲他摆了摆手。
老秦微微一愣,瞥见副驾上的人正在休息,了然一笑,又跑回了屋檐下。
车子并未熄火,嗡嗡的引擎声中挡风玻璃上很快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车内的视线渐渐昏暗而又朦胧,厉骋收回搭在方向盘的手,这次他克制的只是看了眼后视镜,那里头映出了她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太累还是她午睡的习惯所致,宁染整个人蜷缩在了座椅里,睡的有些沉。
雪花悄无声息地落着,很快将白茫茫的一片都隔在了车窗外,厉骋并没有打扰,默默又将温度调高了一些,然而几分钟后他猛地发现了不对,探手过去,宁染整个人烫的跟火球似的。
厉骋头皮嗡地一炸,推门下车又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大衣,裹着大衣把人从副驾抱出来时,摸到她后背的时候手上全是汗,厉骋霎时间就想起了她之前的拒绝,脑门仿佛被外头的风雪狠狠一抽,抽地他太阳穴处一阵一阵的发疼,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家庭医生足足在房里待了一个钟头才出来,刚一开门便看到了一脸焦色等在外头的厉母,见状便赶紧安抚道。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感冒,不过估计拖了几天,所以才有些严重,刚才还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