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台南后,没多久就是农历过年,虽然才刚从新竹回来,但这次过年却不敢不回去,幸好陈总这次没像去年过年一样提出为难人的加班,所以我又趁过年年假回了一趟新竹,在确定爸爸恢復良好后,让我悄悄松了口气。
过完年后,生活再次恢復平常的日子,上班下班、陪伴夏天……忙碌得近乎麻木,不知不觉时序走到春末,这时突然接到了很久不见的杰哥的邀约。
他本来和我一样边工作边读博士班,却在两年前因为受不了工作环境,直接放弃工作,进新竹工研院作研究,专心攻读博士,到今天已经确定可以毕业,所以回学校来办手续,顺便找我见面吃饭。
对于杰哥可以顺利如期毕业这件事,我很羡慕,毕竟当年我们是一起从硕士毕业又一起考上博士,如今他顺利四年毕业,而我离毕业还遥遥无期。
星期六中午,我们约在n大附近的复合式餐厅吃饭,好久不见的杰哥依然如往常自带一股洒脱的气质,即使那么久没联络,却还是没有半点生疏的感觉,就好像我们还住在一起那时一样,聊起天来毫无顾忌。
杰哥说他女朋友小白去年研究所毕业后就搬上来和他同居,为了两人以后的规划,他想博士毕业后还是回產业界工作。
「同居?你以前不是觉得男女朋友就算交往也应该保留彼此的空间吗?我以为结婚前你都不会考虑同居的事。」我想起以前杰哥和小白完全信任彼此,互不干涉的交往方式,对于他们居然已经同居一年的事情感到意外。
「事实上我现在也是这样想,只是关于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我现在觉得放任之馀也应该有些束缚,才会有实质上在一起的感觉,否则感觉不到彼此的在乎,也感觉不到在一起的价值,那已经不是信任,而是不在乎的放任了。」杰哥莞尔一笑,似乎含有许多深意。
我忍不住问:「你和小白是发生什么事吗?」
「小白前年和她研究所的学弟差点在一起,我有跟你说过吗?」杰哥随意的态度,彷彿说的是别人家的事一般。
「什么!」我震惊地看着杰哥,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小白是说他们没有做什么,但实际到底进展到哪一步我没问也不想知道。」杰哥耸了耸肩,有点自嘲地弯下嘴角道:「我以前一直认为我和小白的爱情观相同,认为就算相爱也不该干涉彼此的自由,经过这件事才知道,小白只是因为爱我而勉强认同我。」
「爱情本来就是带点自私的束缚和佔有,如果没有这些,那么和普通朋友又有什么不同?」杰哥淡然一笑,笑中有些甜蜜和苦涩的味道。「这些都是后来小白才告诉我的,她不想劈腿,所以在发现对学弟有点动心时跟我坦白这一切,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很洒脱地分手放她走,可是却发现我作不到。」
「总之我后悔了,去挽留她,求她留下……然后我们就同居了。」杰哥涩然一笑,像是体悟了什么道:「以前是年轻,自以为瀟洒,把放任当成信任,但现在觉得爱情啊,就是绑在彼此身上的线,要时时拉着、捧着,偶尔扯一下,才不会掉了,所以才会有红线的说法吧。」
随即话锋一转到我身上:「你呢?最近怎么样?你那个小女朋友……现在应该大四了吧?」
提起夏天我心底微沉,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摇了摇头:「出了点事,她现在休学了……」
杰哥似乎看出我脸色有异,关心地问:「怎么了?」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把夏天的状况跟杰哥说了。
夏天的事我很少跟别人谈起,一方面觉得难以啟齿,一方面在公司里也没有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和伟民、家和、宏硕他们感情虽然不错,但他们毕竟是我下属,我总有一种不愿在他们面前表现脆弱的感觉。所以他们只知道我女朋友生重病所以有时我必须早下班去医院照顾她,但是什么样的病却不清楚。
但在杰哥面前我却没有这些顾忌,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到现在都快十年了,我是什么样子他都知道,也可以说是最了解我的人,我突然间像是找到出口般,一股脑地将夏天生病的事,工作上的不顺,可能毕不了业的担心……还有这阵子以来的自我怀疑、及迷惘、愧疚全倒给杰哥知道。
事实上自夏天生病后,我从来没有和人好好地聊过夏天的事,我以为我可以自已扛着,但在和杰哥倾诉的过程,才发现我累了,想要成为一个可以支持夏天,不离不弃的好男朋友这个期待,让我真的累了。
杰哥沉默地听完,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你辛苦了。」
我眼睛驀地酸涩,苦笑道:「现在觉得能辛苦的人,或许都是很幸福的,至少我们能走能动,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或许是这样没错,但辛苦的人也往往背负着太多事情。」
我知道杰哥在为我说话,下意识地弯了弯嘴角,却不知该回应什么。出社会四年了,不再是毛躁,毫无顾忌的学生,相信杰哥也知道,之所以会将事情背负在身上,是因为我们都懂了一种叫「责任」的东西。
「可是你想过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