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你们真的很有缘,只是时间不对,情况也不允许。」
原来是这个样子,原来……
「赵叔叔,请你安排我与川瑒见面吧。」
原来偷偷摸摸,一路尾随的不只有我。
「这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无论如何,都要由我们自己,来面对和做决定。」
在得知前因的那一瞬间,我好像从梦境回到了现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黑暗,一点一点褪去。
随之而来的是,光明。
*
「筱蔓,行李我放这里,等会我过来帮你一起收拾归位。」
农历新年的前两个礼拜,我们一家三口搬至原本外公的家。这个家虽然不大,可经过爸爸的修缮和妈妈的佈置,室内变得既温馨又舒适。
我自己的房间有一扇落地窗,早晨的阳光会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渗入。
「不用啦,我等一下自己整理就好了。妈,你快去忙你的吧。」
换了一个新环境,人事物都需要重新适应。不只是我,爸爸妈妈都是睽违多年回来到这个地方,所以我不想要拖累他们,尽量独立一点,处理我能处理的事情。
「那你快一点哦,下午我们要去諮询新的心理医生,你不要拖拖拉拉的。」
「好。」如同妈妈先前所说的,我们搬到南部的第一年,我先办休学,好好调养身体,等到能重新出发的时候,再迈开步伐,回归校园。
期间内我也不是都待在家里,要时常与心理医生互动,并且多参加各种团康的户外活动。
老妈大概是铁了心要陪着我度过这段创伤期。
「我知道了。」说是这么说,等老妈离开房间,我立即从书包掏出几张信纸,坐在新买的书桌前,开始写信给赵川瑒。
用蓝色的原子笔,在写下「亲爱的亚森罗苹」时,脑海不自觉地回忆起,在我出院的前一天,我与赵川瑒进行了,以现阶段来讲,最后一次的谈话。
那天是个星期六。
连续几日的寒流终于回温,他在九点左右,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走进我待了半个多月的病房。
我以为我看到他会流泪,没想到,我看到他的喜悦掩盖了所有的一切。
他却是瞬间红了眼眶,僵硬地举起手,对着我打招呼。
「赵川瑒……你有没有吃饭啊?」他瘦了很多,浑身上下,只剩下肩膀支撑着衣服。我颤抖着嘴唇,想要摸摸他,「你过来一点,我想牵你的手。」
「你还疼不疼?」
我与他说话,总是这么牛头不对马嘴。我问他有没有吃饭,他反问我还疼不疼。
好险他有走过来,让我能握住他的掌心。
「不疼。」
「骗人。」
「这些伤真的不疼了。」就是心疼,心疼他冰冷的指尖和忧伤的眼眸,「我骗你做什么?」
赵川瑒没有说话,只是让我靠着他,用另一隻手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像是在抚平我内心的疙瘩。
良久,他才开口:「对不起,之前都没有来看你。」
我摇摇头,笑着说:「我还很庆幸你没来。女为悦己者容嘛,我前一阵太丑了,你来了我反而会很尷尬。」
或许是我的语调充满了雀跃,感染了赵川瑒,使他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你一直都很好看。」
「难道,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你比西施还要好看。」
半个多月不见,赵川瑒随便说几句话还是能让我得糖尿病。可或许是我心里明白今天找赵川瑒来是为了什么,很难真正开心起来。只能对着他笑,一直一直笑着,彷彿只要是这样,就能暂时忘记要分开的伤痛。
「筱蔓。」他弯腰,把头靠在我的耳边,把我整个人抱入怀中。「今天能够来看你,真好。」
「嗯……外面的天气也很好,没那么冷了吧?」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这次见面要说些什么。只是我们都无法面对,试图顾左右而言他来掩盖彼此的尷尬。更绝口不提,赵川瑒被他妈妈威胁,不能来探望我的事。
今天,我们不谈其他人。
「对啊,沿途的太阳很灿烂。你想要出去走走吗?现在你能够下床吗?」
爸爸妈妈因为知道赵川瑒会来找我,所以一早就刻意避开了。
这算是他们给我们最特殊的温柔。
「可以,我都好了呀。」要不是我肋骨断裂,我不需要待在医院那么多天。虽然下床走路还是会有点痛,但还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赵川瑒放开拥抱我的双手,蹲下来替我穿上拖鞋,并且脱下他的大衣,披在我的肩上。
「天气是没那么冷,不过对你应该还是有点凉。」
「那你呢?」我抬起头,轻声询问他。
「不用,你穿就好,我里面还穿着毛衣。」说完,他退后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