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小院里,徐翠花兀自出着神,蜻蜓停留在发丝间都没察觉到。
良久后,她长叹一声,骂骂咧咧的来到房间,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积满灰尘,陈旧却意外精致的木盒子。
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将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个用丝巾包裹严实的手镯。
这手镯是当年韦老爷子和老李家交换的信物,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上门赔礼道歉了。
人老成精,她其实可以看出来,那姑娘是个好的,模样身段没得挑。
能看上那傻小子,真是他们老韦家祖坟冒青烟了,如今人还怀孕了,在过些日子,就要生了。
有些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他们老韦家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占着茅坑不拉屎,偏生耽误人家孩子。
但明明想的明白,徐翠花就是气不过,要不是那姑娘住在家里,给她几分薄面,她早就拿着擀面杖追着打了,那小兔崽子现在应该也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韦国送完孩子,和徐翠花一同来到了李青松家门口。
“砰砰……”
等待的时间里他紧张的搓着手,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宛如考试前的钟声,也让他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
“青松啊,今天我们来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青松打断,在家门口看见二老,他就想明白了一切,也感叹两老对儿女的良苦用心。
将人迎进来坐,转身去到梨树底下,挖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起来的银元。
当初那婆娘就惦记着银元,想把物件给当了,心心念念给她弟弟买辆自行车。
还好他把东西给埋了起来,糊弄了过去。
李青松将东西往前推了推,“韦叔,徐婶,这么些年,我实在对不住您们。”
韦国其实知道他们家那些事情,听说老一辈因为作风问题,被下派到了百河村,日子过得不好,后来赶上旱涝,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后来却得了一生病,人去了,就留下个儿子。
到他这里也是惨,娘从小就没了,一个大老爷们当爹又当妈,好不容易拉扯大孩子,没几年也去了。
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到了怡亲的年纪,石家找上了门。
不知他们谈了什么,没过几日人就入赘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他看出了石家重男轻女,怕他们把女儿给扔了,就提了条件。
女儿要跟他姓。
“唉!你也不容易。”
韦国叹了声,动作却慢下半分,接过银元,递给了坐在一旁的徐翠花。
“是我们老韦家对不住你,如今孩子也老大不小了,领了人回来。
我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实在拗不过孩子。
如今也是厚着一张老脸来道歉。”
“宽易那孩子,今年也有二十好几了吧,是该结婚了。”
嘴上赞同着他的说话,眼底深处划过极浅的得意。
其实当初李青松就打着一盘好算计,国家女孩法定结婚年龄是在二十岁。
到了那时,他不急,他父母也会急。
果然如今不出他所料,着急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