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没有人对她解释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把她带走,她很害怕会再也回不去自己家。
然后普莉玛被送到庄园里见到了弗格斯……和昏迷状态的我。而弗格斯告诉她听话的话才会放她回去。
“我也不想那么对你,真的很对不起。”她握着我的双手对我道歉。
我不可能会责怪她做出的选择,反抗才不是明智的做法。我只害怕她会因为看到的那些场景而抵触我。
“没关系,我都明白的。”
还好……
她毫无芥蒂的触碰与温热的泪水拉住了在悬崖边缘即将崩溃的我。其实不止是她在我身上寻找安慰,我从她身上也得到了同等的安慰。
她还愿意在意和拥抱已经如此肮脏的我,我很开心。
我情绪很糟糕时总是不敢确定忽然冒出来的回忆是真是假,那些噩梦与现实混淆在一起一同折磨着我。独自一人咀嚼着那些记忆的我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只有痛苦。
而至少我能够确定此刻是真实的,怀抱中的她是活生生的。她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肩膀。
弗格斯没说错,普莉玛是特殊的存在,所以她更加不能被污染。
留给我们之间的时间不多了。
“普莉玛,早上他们就会送你走。你回去以后就忘了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要对别人说,可以吗?”
“可是……”
“可以吗?”我再次询问。
她明亮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我:“好的。”
我从口袋最底部掏出屋子钥匙塞进普莉玛的手中,没给她还给我的机会:“你拿好,我家里留下的一切都归你了。这阵子攒下来的金币在床边的第二个柜子里,你记得去拿。”
“雪莱先生,我不能……”听见我的解释,她把手推回来。
“如果你不拿走的话我也用不上了。普莉玛,你值得更好的生活,就当作这是我的谢礼吧,为你所做的一切。”
她没有再推卸,攥紧手中的钥匙,哀伤地凝视着我,又流下两行泪水:“雪莱先生……”
“我这个酒鬼麻烦了你那么久,一直都只会让你操心。不管过了多久我都会记得普莉玛做的玉米浓汤是我喝过最好喝的。”
她带着鼻音嗯了声,克制地点头,仿佛再出声就又会哭泣。
我抬手用袖子仔细擦干净她的脸:“还有,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普莉玛努力微笑起来,只是怎么看还是像再哭。
“我还有一个任性的要求,今后可以叫我莱斯特吗?”
普莉玛扑到我的怀中点点头,我安抚似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再见,普莉玛。”
她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始终无法说出道别的话:“一定要再见,莱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