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现在的城市很少有这样的清澈的月光。

打算回卧室的陆晧看见尹柯紧闭的书房。

他转换了路线，拧开门。走到桌子第二个抽屉，翻出合同。

他阅读上面和三年前几乎一样的文字，tm尹柯连字都签好了。

陆晧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六年前。

尹柯丢在地上早已签好的合同　，自己只得蹲下捡起。

他高高在上，低头也好像是为了看脚下的陆晧在污泥里挣扎，喘息，放弃。

尹柯走近：“很有意思是不是？一身硬骨头被自己碾碎感觉怎么样？”

陆晧压抑住自己想要揍尹柯一拳的冲动。

他面无表情按着地下合同，抬起头来跟尹柯争锋说：“没什么意思。很可惜，我硬骨头早就碎成渣了，你来晚了。”

尹柯抬眉看了眼他，仿佛施舍般拽起陆晧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陆晧低声“唔”了一下。

尹柯对旁边的人说：“把他洗干净点。”又对脸色忽然变得极冷的陆晧吐出：“那么有意思的开始了，我给你个机会。”

陆晧穿着运动服，来到道场。

他看着台上同样打扮的尹柯，轻轻活动了下手腕，接着按压手指。

边动作边说：“你的意思是把你打倒就能重新制定规则了是吗？”

听到尹柯确认后，他半点废话没有。

利落地缠好护带，长腿一跃，朝着尹柯的脸挥拳上去，先下手为强。

尹柯迅速扭头，也不恐多让。

比起野路子出来的陆晧，尹柯的打法显然学院派多了，不过理论比不上实战。

尹柯开始只能被陆晧凶狠的攻势逼得只剩防御，脸上挂了几道彩，不过陆晧腹部也挨了一拳。

俩人来来往往几个回合，陆晧却慢慢后劲不足，出手速度慢了下来。

尹柯愈战愈勇，也逐渐摸清陆晧的打法风格。

在陆晧看似要抵挡不住尹柯的进攻时，尹柯拦着他的腰，正要把陆晧翻倒。

尹柯感觉到耳边传来低哑的笑声，哐当一声，他眼冒金星望头顶天花板。

陆晧甩了甩使巧劲儿的左胳膊，眼神里没有任何轻蔑，垂首对道垫上四脚朝天的尹柯说：“我赢了，我可以提条件了。”

尹柯没回答他，回想那一瞬间陆晧胳膊的动作，没好气儿从地上站了起来嗤一声说：“这局算你赢。”

陆晧丝毫不在意，拉起尹柯：“意见一致，合作愉快。”

陆晧赢了也不见欣喜，除了刚才在蹲下来捡合约一直好像没什么特别浓烈的情绪。

尹柯第一次对一个这样好像死气萦绕在骨子的年轻人感兴趣。

陆晧就像是和永远朝气蓬勃，温和纤弱的江怿完全相反的镜子。

尹柯起了好奇问：“你身手这么好，当个私人保镖。也能有个可观的收入。怎么同意拉皮条。”

这人完全忘记了是自己主动纠缠人家。

陆晧当然不会解释原因：“那太慢了。”

尹柯侧眼瞧见他光裸在室内的空气中微微颤抖放在身后的胳膊，手指更是颤得厉害。

他欠揍地说：“原来是手废了。”

陆晧眼中闪过一瞬阴狠，舌尖顶腮走近面前这个恶劣至极的男人。

用自己低哑的声音缓缓说：“是啊　，所以这三年只能靠你了。”

记忆如冰川中海面下静止的水流，一只飞鸟停留在冰冻的海面，啄了啄，伴着“咔嚓”的一声。

鸟儿扇动羽翼飞出这片海域，海水重新慢慢开始流淌。

陆晧回神后，在犹豫之中还是选择把这几页纸放回到抽屉里。

低头看着其他上锁的抽屉，过了一会儿，他从书房离开走到杂物间。

五分钟后陆晧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再次走进了书房。

第二天陆晧打着哈欠地醒来，从饮水机里给自己接了杯水。

稍微清醒后从里面打开最外面的门，看着大门前站着的两位门神。

陆晧扶着门直接问：“我能出去吗？”

面对这两个穿着标准的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大高个。

陆晧再次感慨，亏得这地方是独栋。

内心捂脸：不然好丢人啊。

得到两人异口同声“不能。”

陆晧早已猜到，没意思！

“那随便一个人出去去给我买早餐。你们吃了吗？”

看着他们摇头，陆晧继续说：“出小区向东走，有家黄记，买一屉灌汤小笼包，再加个蟹粉。我还要个豆腐脑咸的，你们吃什么自己决定。”

陆晧翻出三四张现金递给其中一个，像个地下党交换清报一样，认真地嘱托说：“别忘记问老板要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