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家伙心里有多脏。
“啪——”一巴掌直接落在陈誉脸上,霎时白嫩的脸上便出现一块红印。
“叫什么叫!官老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
突然,陈誉直接扑倒老鸨身上,张嘴就咬她的耳朵,老鸨疼的哇哇乱叫,大叫着让人将他拉开。
陈誉攥着老鸨不放,那些人拉不动他,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陈誉疼得直冒汗,仍旧死死咬着老鸨耳朵不放,身后那些男人继续对他拳打脚踢,华丽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身上糊满了泥灰,老鸨直取下自己的簪子,毫不犹豫地扎进陈誉大腿上。
“啊!!!!!!!”
老鸨的耳朵得救,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血止不住地往指缝间流出。
“你们动作快点…把他给老娘绑了!!!!”老鸨说完又在陈誉肚子上踹了一脚。
陈誉闷哼一声,大腿的痛处让他无法思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两个男人将他拖起来,老鸨让他们去给陈誉换身衣服,顺便把腿随便包几圈。
“小杂种!贱货等着被人操烂吧!”老鸨恶狠狠道。
陈誉浑身疼的要命,嘴唇都泛着白,身体一直在哆嗦,他抬眸看向秦淮河岸的勾栏瓦肆,达官贵人们看戏般欣赏这出闹剧,周遭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他们都在看戏,没人会伸出援手帮这个少年一把,因为这是青楼的常态,大家对这种场景都司空见惯。
“啊啊啊有人跳河了!!!来人啊!!”
“快去快去,把人捞上来!!”
三月初冰冷的河水不断地灌入陈誉鼻腔,他这条命反正是捡回来的,苟且偷生这几年他也知足,他早该在几年前的冬天死去,早该死在蒲塘县那场动乱里。
身体里流淌的血就不干净,他希望死的时候身子是干净的,要是脏了恐怕地府不收他。
人死前似乎会看到自己的生前往事,见到自己重要的人,陈誉死的时候都在想,时清哥哥一定要活下去。
他这一死,恐怕会给楚时清带去不少麻烦。
想来也巧,自己当年被楚母救下,换得几年生机,如今恩人病逝,自己也亡于河中,果真是一命救一命,一命带一命。
此后经年,陈誉便不再过生辰。
宿骞江愣神想起自己当初卖下鹤不归的事,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就高价卖下鹤不归,可能就是一时冲动吧,秦淮舞姬向来闻名,多少达官贵人、文人墨客想来此地享受人间极乐,宿骞江就是其中之一,他不过恰好在酒楼喝酒听说书先生说书,又恰好撞见陈誉被强迫的现场。
他不解,明明是寻欢作乐的欢快之地,大家该是你情我愿各自愉悦,这般强迫别人可不有违“寻欢”的初衷。
来游玩的好雅兴就这么被那恶心老鸨给破坏了,心底哽着一口气不舒服。
"救人。"宿骞江吩咐身旁的侍卫去救陈誉,随后他去打听这家坏了他兴致的青楼,原以为会是什么有名的青楼,也不过是傍着秦淮第一舞姬才有些许名气,而秦淮最不缺的就是气质绝佳、能歌善舞的美人。这楚诗筠一死,鹤不归唯一拿得出手有名气头牌也就没了。
而那舞姬的儿子年纪尚小,男风还不盛行,上不得台面还需再栽培几年,且不说时间长短,以后究竟能不能成为下一个楚诗筠还不好说。那老鸨急于一时要将自己楼里的小少年买去做娈童,他看不下去了,直接将老鸨的鹤不归连着楼里的人全买下来。
反正他有钱,千金博自己一悦。
后来秦淮河畔也就没了鹤不归,多了一处醉花间。
醉花间的老板是个随性的人,在风月之事上奉行你情我愿的原则 ,他不强迫醉花间的姑娘们出去接客,但是要遵照他的吩咐到彩舫上去献歌跳舞,以此吸引更多客人,很多姑娘都选择卖艺不卖身,反倒是楼里的男子更开放,勾得达官贵人心神荡漾,嫖客自然喜欢这种玩法,不强迫也不勉强,若有嫖客要强迫宿骞江手里哪个美人,那他就等着断手脚吧。
思绪飘得有些远,宿骞江倏然心生感慨,想不到竟过去这么多年,醉花间也从一家毫无名气的青楼成为秦淮最有名的青楼,那个被他救下的小少年现今长得愈发清秀,完完全全照着宿骞江审美点长,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都十分对宿骞江的胃口。
纵情风月场的宿老板,无数俊男美女争先恐后地想爬他的床,只要是宿老板看上的,哪个不是摇着尾巴洗干净等着他来,唯独对陈誉,他不知道如何下手,也下不去手。
他恨陈誉是块木头。
“陈誉,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宿骞江问他。
陈誉摇头道:“没有,”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早已不过生辰,你送的那些东西我也用不上。”
“没事没事,我乐意送你东西,那些玩意你且留着,说不定以后会有用上的地方。”宿骞江说着话题带到一边去,他一只手抵着下巴,眯着眼像狐狸一样盯着陈誉:"真怀念以前呐,我刚刚买下鹤不归那会小誉还管我叫骞江哥哥,现在倒和我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