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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上)梁上小鸟(2 / 3)

饱了,我饿的时候再说吧。”

另一人沉着脸,盯着几乎动也没动的饭菜许久,一言不发地又走了。

任秋也回到了门外,继续值守。

易醉披着裘衣下床,来到书房,不知是不是刚吃过药的缘故,脸色好了很多。他在旁边的小桌上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靠在椅上,跟吃饭后甜点一样,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熟悉的气味散在空气中,隐在暗处的黑影吸了吸鼻子,非常不合时宜的,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

而那个一杯又一杯,速度不很快,却十分稳定的人喝空了酒壶,唤进另一个宿卫,遣派他去拿酒。

叫做任夏的宿卫十分为难,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待也不是,而一向对侍从宽厚的主子今个就像跟他杠上了一般,就是不开口,只是频频拿目光催促。

“左使……”

简方抱着一坛酒走了进来,易醉眼睛一亮,立即满面笑容地凑了上去。

“先说好,这是这个月最后一坛。”简方把酒坛藏在身后,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给你的郑重模样。

果然一听这话,易醉立刻萎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垂下眼帘,苦涩地勾起弧度,低声哀怨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什么时候,这愁肠不愁了,我也就不需要它了。”

黑影僵了一下,不知是为那低头黯然伤情的青年,还是为那话中的萧瑟寂寥,又或者两者皆是。

简方做好了对方泼皮耍无赖的准备,却没料到易醉突然来这一手,默默无声半晌,也没再要求对方允诺,就将酒打开,满了桌上空空的杯盏。

“左使您少喝点,否则让教主知道,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简方离开前,面无表情地嘱咐,抬出一教之主,来做以防那人饮酒过量的最后一道防线。

易醉没有回头,只是抬了抬手中酒杯,示意他听到了。

房内只剩了两人。

易醉坐在椅上,将新配的扇子在桌上展开,抿着酒,想着要提的字,苦苦思索良久,却毫无所得。

酒味弥漫了每一处空间,就连细小的角落和暗处也不放过,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只余雨声的世界里,易醉缩在裘衣里面,一杯一杯,像喝茶水一般灌下去。

冥枭希望有人能够去阻止,可整个下午,没有一人前来,整个空间好像被人遗忘了一般,只余他们二人。

易醉刚开始喝还好,喝了过半时,又开始咳嗽,越来越痛苦的咳嗽声让人的心都完全揪了起来,可他却依然不停手。

终于,酒坛空了,魔教左使一边低咳着,一边握上毛笔,笔墨挥洒间,一行龙飞凤舞的字出现在那把素面的绢扇上。

写得正是他先前拿来赌简方嘴的那几句词。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咳嗽声断断续续,裹在厚重皮毛中的青年睫毛长长,形状完美的薄唇颜色极淡极淡,他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写好字的扇面,久久未有动作。

冥枭隐在上方,那些字自然全部扫入目中。他从早上被沈天弧安排到易醉身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黯然神伤的模样。之前,那人虽然脸色不好,身体虚弱,可嬉笑调侃、装可怜夺同情一点都不比潘家楼之前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个中原因,冥枭猜测,大概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对着熟知的下属朋友,往日里隐藏的一些侧面,便一点点地展露出来了。

有种陌生的荒谬感在心中慢慢升起。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果然不太了解这个人。可一样的事实,经由亲眼验证过后,带起的波澜,在心中经久不息。

思念……

爱意……

他曾经爱过,知道其中的悲苦涩然,但他从未想到,那个嘴角总是挂着淡笑、胸有成竹的翩翩贵公子,也会有认真的一日。

而且对象还是他。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一个无权无势,五大三粗的男人。

心中有些触动,随着之前的波澜,一点点扩散至四肢,他伏在阴影中,密切地关注着底下的状况。

夜幕降临,沈天弧又来了一趟,监督完易醉用餐吃药,两人商议了一会教中事物,便起身告辞离去。

那之后,易醉又窝在软榻上看了会书,小半个时辰后,便唤进门外值守的宿卫,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仆从送进浴桶,门扇被关了起来,易醉脱去鞋袜,赤脚踩在白色柔软的厚绒地毯上,吸了口气,缓缓解开腰带。

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披挂在衣架上,在这个人人不过两三件的春日里,魔教左使竟然里里外外穿了五层,将最后一件贴身的里衣扒下,光滑白皙的上身便袒露了出来。

冥枭呼吸一滞,漆黑幽深的眼眸里逐渐亮起一抹光亮,他不知不觉间便屏住气息,目光焦灼在下方的身影上,挣脱不开。

易醉的脸蛋,长得是极其漂亮的,有时芳芳姑娘站在他的身边,也会被他从气势上比下去。而显然,魔教左使不仅有张讨人喜欢的精致面孔,身材也是相应的完美无瑕。他身量颇高,皮肤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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