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坐在茶几上,位置比石元林高一点,他说:“头抬起来。”
石元林不习惯直视别人的眼睛,翟阳煦就偏要他看着自己,石元林勉强把眼睛对上他,翟阳煦问:“跟我说话的时候要看着我的眼睛,我第一天就跟你说过了吧。”
石元林小声地说:“对不起。”眼睛又要掉下去了。
翟阳煦说:“你不是想早点出去吗,那就乖乖听我的话,没准你可以比40号还早出院。”
石元林捏着手指说:“我不想早点出去……出去了,就没有你了。”
翟阳煦叹了一口气说:“我会陪你出去的,你出院的时候,我就辞职。”
石元林激动地看着他说:“不行,你工作得好好的,不要辞职,我,我一个人可以的。”
“可以什么?你只会想方设法留在这里吧,我就直说了,我不想我们的关系有期限,而且这里太偏僻了,买什么都很不方便,我辞职了可以回大医院上班,我的房子也在那附近,我们可以一起住……”翟阳煦看到石元林打了个寒战,表情像是听到了可怕的事情。翟阳煦回想了一番自己刚才的话,忽然明白为什么令他如此不安了——这太像那林会说的话了,没准那林也说过类似的话,赶紧离开这里,住进他家,跟他一起生活,这不就是现在的处境吗。
翟阳煦说:“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石元林说:“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有错也是我的错。”
翟阳煦好像有些明白了,dom对sub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sub的被支配欲可以在dom的手里得到极大的满足,他们不会想看到支配自己身心的dom与自己平起平坐,更不喜欢看到dom垂下头对他们表现歉意,【高高在上】是sub对dom施加的行为枷锁,一旦dom出现认输退让的行为,sub会觉得他是在否认自己的臣服,反而会更加愧疚,更加拼命地奉献自己。
翟阳煦换了个说法:“我要跟你一起住,在疗养院里是做不到的,所以你要康复,然后离开这里。”
石元林轻松了一些,说:“好。”
石元林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既然这里很偏僻,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上班呢?”
翟阳煦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他说:“只是想试一下离开城市而已,休息半年也够了,还是城里方便一些。”
石元林问:“那我去了你家,也是给你做饭洗衣服吗?”
翟阳煦知道他不想重蹈覆辙,便说:“你可以去大学里做回数学教授,但不能是原来的大学,办个数学辅导班也可以,你喜欢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但石元林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他说:“感觉太自由了,没有什么规定吗?”
翟阳煦想了想说:“没有。”
气氛又沉重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石元林主动问道:“翟医生,你以前有过这样的关系吗?”
“没有,我对你是第一次。”
石元林更加不安了,他说:“那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适合这个……”
话刚说完,石元林后知后觉地解释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翟阳煦心想他在那林面前也是这样敏感紧张的吗?
翟阳煦说:“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那你昨天为什么要接受我呢,你就是觉得好,才会接受我吧。”
“我也不清楚我能做到什么程度,但对你已经足够了,反正你现在是希望有一个人能跟你亲密接触吧,就算是利用我也没关系。”
石元林说:“我没那么想,我只是,觉得你可以信任。”
翟阳煦深呼了一口气,说:“那就来试一下我们合不合适吧。”
石元林问:“那我要叫您什么?”
翟阳煦注意到他换了尊称,便说:“叫我小阳吧,我都没听你叫过一次。”
“我不敢这么叫。”
“那就叫翟医生就好了,按平常的来。”
石元林犹豫了一下,问:“不能叫主人吗?”
翟阳煦:“你以前是怎么叫那林的?”
石元林想了想,说:“我叫他小林,他叫我老师。”
翟阳煦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起自己老爹在会诊时,习惯用昵称叫病人,说是可以拉近与病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