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李婧瑶从怀里掏出几封书信,全数递与李靖远,“这是从万妃娘娘宫里拿出来的。”
李靖远接过,粗略一看,每封信封之上皆有——吾儿亲启。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接连查看几封,发现都是万妃与太子的沟通往来,其中还有许多他不曾知道的事情。
“你是从哪里拿到的这些?”
李靖远合上信纸,向她发问。
这么隐私的信物,按照常理而言,应该是她的能力所不能及的。
“柳娘娘在万妃宫里安插了眼线,是她差人将这些给我送来,让我交付于你。”
柳妃无子,在后宫中没有依靠,和皇帝也是交情浅薄,深感寂寞之时和宫中一小侍卫看对眼,一来二去便勾搭上了,相处久后萌生了要与他长厢厮守的念头,于是两人一合谋,决定向李靖远投诚,只望他登基之后能放她二人出宫,以全两人相守之心。
“你和她,不是向来不对付吗?”
虽住宫外,李靖远却时不时听到有人提起,宫内的柳妃娘娘和明华公主是见面必吵,经常吵得面红耳赤,只差一点便要动手了。
李婧瑶羞赧一笑,甩甩手道:“谣传而已,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帮忙传消息而已,都是小事。”
“嗯,你回宫之后给柳妃递话,让她继续监视万妃宫里的动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及时向我汇报。”
“好,”李婧瑶应下这话,稍作停留之后又扭捏开口,“皇兄,此次太子之事,你认为父皇会如何处置?”
李靖远神色平静,款步走至窗前,看向院内枯树,半饷过后才缓缓开口:“贬斥禁足吧。”
万家与外族勾结一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太子到底知晓几分尚且未知,若是万家一口咬定此事与太子无关,大理寺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线索来,擅动储君之位动摇国本,皇帝肯定不会轻易处置太子,稍作惩戒也就罢了。
“可皇兄,我们手上这些证据又该如何?”
李靖远低头一笑,摇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他要在太子紧闭之后,孤立无援之时,再给他致命一击。
从弈王府出来,李婧瑶便去了谢府。
谢芝兰此刻正窝在房内,读那些不入流的“禁书”。
李婧瑶故意没让人通报,悄悄走至他房前,开门溜进去,而他看书看得入迷,竟然未能察觉她的靠近,等至她扑倒他身上时,他才惊吓不已,手忙脚乱地想把手里的书本藏起来,却被她看见,随后一把夺过去。
“哥哥在看什么,竟不想让我看见。”
“小瑶,”谢芝兰满脸通红,慌张着去抢她手里的书,却被她闪躲过去,小声求她,“别,别看了。”
李婧瑶高举禁书,随意翻看几页,面色逐渐诡异起来,喃喃自语:“书生与狐狸精,这都是些什么啊?”
谢芝兰被她压在身下,羞涩地咳嗽起来,语气极度不自然起来:“上次你说,会送话本来,结果你转头就忘了,我便差人去书市淘了几本回来。”
哪曾想,这才看第二本,精华都尚未学到,就被她发现了。
他竟这般将她所说之事放在心上。
李婧瑶像是尝到了世上最甜的那种蜜,丝丝柔柔缠绕心间,把书合上,弯腰在他侧脸之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下,只见他懵懂地望向她,眼里俱是不理解。
好傻,但是,还有几分可爱。
李婧瑶把书一扔,抱住他脖子,窝进他怀里,认真道:“你这一本不好,我那里有好几本,这次我必然记在心上,一定差人给你送来。”
“那便说定了,”谢芝兰终于从羞涩中缓过来,抱住她肩,一字一句认真道,“你若是忘了,我便派人去催。”
李婧瑶歪着头向他笑,手指不安分地摸到他脖上凸起的那块,兴致一来,张嘴含住,随即马上放开,见他耳垂通红,方才满意,然后向他承诺——
“这次我不会忘。”
已至子时,弈王府内,主屋之中依然灯火通明。
贴身侍仆端来糕点茶水,见主子依然手持兵书认真翻阅,小心开口相劝:“已经子时了,殿下该歇了,明日还要上朝。”
端起茶杯小喝一口,李靖远依然未将书籍放下,只是问他:“可有夫人的消息传来?”
弈王府内,私下皆尊姜唯为夫人。
“自申时接到飞鸽传书之后便无消息传来,”侍仆一五一十地回答,“脚程再快,怕也要明日方能归府。”
李靖远一笑而过,让他下去,自己则又翻开书页,细细琢磨起来。
他还是想,再等一等她,让她回府便能看见他。
丑时一刻,姜唯牵马从小门入府,府内一片寂静,她本想轻手轻脚回房休息,不打扰大家即可,未曾想侍仆拦住她,对她说李靖远在等她。
“等我?”姜唯满脸不可置信,“我不是说了明日才能回府,他又怎知我今夜就会回来?”
侍仆不敢隐瞒,一五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