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戚家,戚长英手持长剑,气势汹汹,对着屋外的太子怒声呵斥:“你给我走!”
太子本是找她疗慰心中之伤,未曾想一句话说错,就被她从房内打出来,如今狼狈站立院中,嘴里却还在逞强:“等来年你我成婚,我看你还能有如今几分神气。”
匆匆赶来的戚长生抱住盛怒的妹妹,万般无奈:“太子殿下,少说几句吧。”
她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心里莫不是还惦记着那个人,”太子怒声问她,“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呸,我谁的人都不是,”戚长英可不是从小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家闺秀,在边疆多年,和士兵同吃同住惯了,性子野,脾气也大,“你若不走,我便打走你。”
太子匆忙逃走,院内一时之间只剩下戚长英和戚长生。
“你啊,”戚长生满面愁容,“这又是何必呢?太子是你未来夫婿,你让着他点,不行吗?”
“不,”戚长英攥紧手中那柄长剑,眼神坚定,“他不是。”
她的夫婿,早已葬身于边境。
“圣旨已下,你就是万般不愿,也要替家里着想,”戚长生苦口婆心劝她,兜兜转转还是那些老话,“温婉贤惠,侍奉君主,你多少得学些吧。”
“我为何要学?”戚长英反问他,“就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我就要让着他吗?”
“妹妹慎言。”
“我所学所念,皆是为了保家卫国,护卫天下百姓,如今却要为了一人舍弃刀剑,我自是不服。”
戚长英想念边疆的风,想念策马扬鞭、驰骋于草原上的欢愉,如今被拘于这四方墙之内,自是难受至极。
可她向来反叛,自小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不到最后,戚长英都不会放弃挣扎,她一定能逃脱出嫁的命运。
弈王府内,姜唯本意想回自己屋内,却遭李靖远拒绝,反而被他横抱起一道回了他房里。
“戚姑娘,”姜唯小心翼翼开口,隔着屏风问正在沐浴的李靖远,“可是护国将军的长女,戚长英?”
“嗯,”李靖远微微愣住,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戚长英,于是问,“你可曾听说过她?”
“当然。”
戚家满门皆是武将,这一辈里尤以嫡女戚长英最为出彩,年方十二之时便可领军队深入敌部,斩杀敌方前锋,声名大振,此后和其父多年一同镇守边疆,立下不少战功。
李靖远惋惜道:“若不是身为女子,戚长英该是我朝第一将军。”
陛下有意授予其将军之位,碍于多位大臣上书反对女子为官,方才没有了后文。
姜唯沉默不语,脑海里却闪过一人策马扬鞭、追杀敌军千里的血腥场面,多年前的事,此刻似乎就在眼前。
“身为女子就是错吗?”姜唯忿忿不平,替戚长英鸣不平,“戚姑娘当年千里奔袭,救下一城百姓,不过斩杀几名敌方俘虏,竟也遭人口诛笔伐,难道就许你们男子狠心,不许我们女子不良善吗?”
李靖远从浴桶起身,用布遮住下身,走到屏风后,一把揽住她腰,鼻尖轻轻蹭着她鼻尖:“你仰慕她?”
“自然是仰慕,”姜唯躲开他视线,神色竟有几分紧张,“听说她武功高强,若有一日,能与她切磋武艺,方才算此生无憾。”
李靖远失笑,手依然紧紧抓住她,认真道:“这也不难,再过些时日,我带你去见她,到时你主动提起,以她的性子,应是不会拒绝。”
姜唯此刻倒是不着急了,摇摇头道:“再说吧,我还未曾有所准备。”
她尚且不知,该如何面对故人。
李靖远不急,太子一事已在谋划之中,他绝不会放任戚长英和太子成婚,让戚家云影军为太子所用。
“那些暂且不论,”李靖远手指勾住她腰间丝带,用力扯开,随即俯首亲在她裸露出来的肩头之上,“今夜陪我吗?”
怎料姜唯一把推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可我累了。”
“只是陪我睡,”李靖远又想拉她,却被她一手打开,无奈至极,“我不做什么其他的。”
姜唯摇头,坚定拒绝他:“我回我房里睡。”
两个人一同挤在一张不算太大的床铺之上,哪有一个人单享一张床来得舒适?姜唯又不傻,今日进宫弄得她是精疲力尽,再和他睡在一起,那才是整夜都不得安宁。
用蛮力推开他的靠近,姜唯几步就跑出去,边跑还边叫唤:“今夜不准来找我!”
她怕极了他像从前那般深夜爬上她的床,扰她清梦。留下李靖远在原地不知所措,冷风从屋外灌入,让近乎赤裸的他浑身发抖。
这女子心意,果然如海中倒月一般,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李靖远:老婆贴贴
姜唯:不能贴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