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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云 第53(2 / 3)

眸缓缓垂下,正好与重新仰首的长孙眸光相接。

忽起一脚,将他踢开,门被他转身“砰”得震上。人来到少年前,揪起他衣襟低斥,字几乎是一个咬着一个蹦出来,“你问我殿下,难道不该我问你吗?”

“殿下呢?”

温松一点骑射功夫还是年少强身所练,后大半生执笔在案,年纪上来,更是早已丢了那点功夫。然这会怒中生力,竟如拎幼崽一把将温颐推去墙角质问。

也是,祖孙间这点话,当下怕是连天地风雨、浮游尘埃都不可闻。说出了都是不忠不义该死之言,合该在这逼仄的方寸间,仅入四耳。

“我受伤昏迷方醒来,如何知道殿下下落!”温颐避过祖父眼睛。

“好一个受伤昏迷,好一个箭上有毒,还是剧毒。太医令昨日给你救治,说是时日无多。我险些也要信了,信你初领卫尉职,被人钻了空隙,遗祸至此。但总算舍身救护储君,不是你未尽职责,是你能力有限。看你亦命不长久,又是我温松之孙,天家再不忍心治你失职之罪!我都已经在想,是该去你父亲坟头哭还是笑,哭我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笑你们父子相聚,免他孤单!我就要信了……若非今日晌午,门口过一乞丐,塞我一药,说可救你性命。若非你服药了果真醒来,我真要信了!你到底被甚蒙了心,你要对殿下此毒手?你到底图什么啊?”

温松年迈之人,盛怒之下喘息不止,力气散尽,往后跌退两步。

一个乞丐手中能有谋害储君之毒的解药,且准确无误的送到救护储君之人的手里,一切不言而喻。

温颐闻祖父这一通话,也不再辩解。只低眉看自己双手,丹田下沉,缓缓握拳,五指慢慢不再酥麻,恢复了力气,握紧的拳头发出骨节闷脆之声。精神提起,他的嘴角隐隐勾起一抹笑,淡淡道,“大父何必动怒,您本来也不喜欢殿下啊!”

“荒谬,我如何不喜欢她。她是少有的治世苗子,政务一点即通,上手极快。莫说比前头几位皇子,就是同前太子相比,亦要胜出许多。”温松痛心疾首,“你说,你到底为何要行这等作死的事?你一个人做不了这等事,你说,还有谁!”

半生温文尔雅、规矩斯文的尚书令,到如今面目狰狞,脸庞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动,眼角直抽,从来熏过几重香、无有一丝褶皱的广袖从案几拂过,染了一层尘埃、几点烛泪,将琉璃灯盏不慎掀翻。

一瞬间,屋内暗去许多。烛油流溢,长短不一的火光微弱地映在屋顶,投下的阴影拢住温颐。

江瞻云没有在镐赢县出现,脱了他的控制,他无比颓败地抵在墙上,整个人陷在暗夜中,“对,孙儿说错了,大父不是讨厌殿下,是不喜殿下主政。”

“或者说,你不喜女子主政。”

“混账!”温松扬手扇了他一把掌,“陛下任我做太女太傅,我自问用心教导,八年来从未怠慢,倾囊相授。我若不甘女子主政,何需这般劳心劳力!”

“大父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温颐嗤笑道,“您辅佐殿下,不过是帝命之下,没得选罢了。但凡有的选,你会支持殿下吗?”

屋中尚有余光,温松半身在阴影中,半身被光线照亮,现出一瞬僵硬的面容。

温颐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孙儿又不是没见过,承华廿年,我才七岁,那一年当是大父最开心的一年,您自个也这样说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缘故,后来想明白了,因为那一年先帝废除了女官制,你第一个支持。翌年,你放弃才名远播的姑母,选了资质平平的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欲要把他当作下一任太常培养,甚至还剥夺了姑母主持新政选拔人才的权利交给父亲,不再让她抛头露面。没曾想,您的女儿性子太烈,出走长安,道是宁可默书卖画,教人读书认字,也不愿在繁华乡黄金冢潦草一生,后不幸死于边地疟疾,生离成死别。而您的儿子,又是性子太迂腐。承华廿六年他闻胞妹死讯,觉得是自己鸠占鹊巢害死了她,至此坐下心病,四年不治而亡。”

“你、你究竟要说甚?”有些事不能想更不说,温松再次扬起手,却在孙儿挑眉直视下,再扇不下去。

“我还看见,承华廿四年,天子膝下皇儿断绝后,阴平王和中山王、两王世子的使者暗里屡登我府,您不拒不应。直到承华廿五年,先帝下定决心立七公主为储,你方断绝了和他们的往来。”

“对,我后来断绝了。那先前陛下都在犹豫,我犹豫有甚不可吗?我再犹豫,再不喜女子主政,我也没动杀心啊!”

“那你为何要断绝和两位世子的往来,你为何不能支持他们上位,你不喜女子主政为何就不能坚持到底?”温颐嘶吼出声,话落力尽,人沿着墙壁滑下去,眼中湮灭了光,喃喃不休,“你但凡支持任何一位世子上位,您但凡支持儿郎上位……可能就没有今日了……”

这话如今再无意义,他似想到什么,又爬来拽住祖父袖摆,“让他们沿着泾河去找,不可能找不到的!我安排了许久的路线,她除了跳下泾河怎可能有第二条路可走?让他们去找,一定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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